21.
行云流水般车辆纵横的城市里都是喧嚣与吵闹，凌紫踏着高跟鞋走在街头，忽然觉得孤独。
暖黄色的灯光下衬得她的皮肤发亮，春天好像已经紧着步子想赶在人们脱去厚重的外套之前到来了。
站在马路边没着急去停车场开车，凌紫抬眼看了一下手机，很安静地没有任何消息。
他还真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。
…
“师傅你怎么这样啊，说好到前面再给我放下来的，我这么多机器怎么扛啊？”迷迷糊糊凌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司机从车上赶了下来，小小的身子确实扛着沉重的设备。
凌紫走向前发现是陈书，她正背对着自己，看着司机开车远去，背影难免落寞。
想起白天陈书的微表情，凌紫总觉得她似乎隐藏着什么事情。
犹豫片刻，凌紫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陈书回头，看见她有些诧异，“你…这么晚了还没回吗？”
“嗯。”凌紫轻声回应，手指了一下她手上的设备，“要帮忙吗？”
其实陈书原先不打算麻烦她，但是人终究会向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妥协的。
凌紫让她站在原地等，自己去开车准备来接她。
…
陈书站在原地，看着一大堆设备发愣，身后的车辆来来往往，喇叭时不时响起，让人心生烦躁。
说到底，还是心里不安稳。
陈书对任愆是有愧的，白日里看见任愆对凌紫的想法，此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滴滴，凌紫皮肤不轻不重按了两下喇叭，一下子打破了陈书的胡思乱想。
陈书上了副驾驶，一个多月开下来车的凌紫此时已经逐渐上了手，陈书总有意识地瞥她。
凌紫十分从容自如地打着方向盘，几道光影略在她又细又白的手腕上，腕上的小众牌子的手表此时都显得高级了起来。
“你家在哪？”凌紫忽地问，让陈书收了思绪，报了地址。
陈书目前的经济状况只够她租的起郊区地带的老人小区。
凌紫的车没处停，也没法往里开，索性停了车。
陈书费劲地将设备一一抬下来，道了谢以后整个人没入一片黑暗之中。
这里的小区看起来很不安全，凌紫知道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重新发动了车。
帮，还是不帮，似乎又成了她有一点动摇的问题。
车辆纵横，凌紫的车穿梭在南城的市中心，一道道光影掠过她的面庞，心乱如麻。
——
回到家中，凌紫给常箐拨了一通电话，“陈书，家庭条件很差么？”
其实于情于理，都不该她在这样的情形下，以这样的方式问出这个问题。
只是白日里任愆对自己的表现加上那时陈书的表现，让她的同情心在作祟。
但这种同情，陈书并不会感激，反而会排斥她。
几天前，凌紫因为交接前组长的工作去过一趟摄像组。
她无意碰到了一个办公桌上的笔记本，一整个本子散落一地，本子上密密麻麻写着的，都是任愆的名字。
连笔的，不连笔的，工整的，随意的。
她本无意，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事，自然就要做好不该做的打算。
…
电话那边一五一十地交代，“具体我也不太清楚，就知道那个时候班上只有她一个人申请了贫困生资助，而且从来没见过她爸妈来开家长会。倒是听她自己提过几次，说她就是缺钱。”
言简意赅，就是缺钱。
“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？”常箐有些纳闷，又想突然想到什么，欲言又止，“我可从没见过你主动跟谁打过交道啊……你是不是又想像大学那会一样多一个朋友然后冷落我？！”
“没有的事。”凌紫轻笑，她自然知道常箐这个人在感情里都很有占有欲，不论是跟薛鹏的爱情，还是这种友情。
常箐还在自言自语，“我上次说她挺好相处是不想让你多想，她人真的不坏的。但是你要是有新欢，那我自然是千千万万个不愿意的……”
“真的没有。”凌紫又一次否认。
没几个回合，电话挂断。
其实她是心软的，因为凌紫知道缺钱有多么地无能为力。
在现在的社会，想要立足，金钱也是一种资本。
…
这边电话刚挂，手上的手机也丝毫没闲着。
是易冢清打来的。
她按下接听，却没主动开口。
那边也很清静，过了半晌，听到一阵意味不明的嘲讽，“你男人，现在喝醉了撒酒疯，你管不管？”
我……男人？
凌紫一下子没缓过神，那边已然挂了电话，来了一条短信。
一个酒吧的地址——
无鱼。
一家清吧。
——
来之前，凌紫是挣扎了一小会的，她想着，凭什么那边让她来她就得过来。
但想到易冢清与自己的熟悉程度和秦浼洙与自己的熟悉度对比起来。
易冢清电话里的语气倒像是自己的人给他惹了麻烦似的。
车停在门口，凌紫出门得急，没带外套，形单影只地站在清吧门口。
她问了易冢清哪个包间，那边没回，她就在门口干等着，双手环胸，显得很孤单。
“哟，美女不进去？”一个陌生男子吊儿郎当地走到她跟前招呼。
“嗯，等人。”凌紫回他。
男子点了点头，似懂非懂，后来就开始推搡着她的肩膀，凌紫闻到了一股酒味，应该是耍酒疯，嘴里还念叨着，“进去坐坐，又不花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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