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苏云阳的笑容，才微微松口气的叶芸打了个寒颤。
而陆沉任瑜的谈话并未结束。
“你觉得刚刚他的话里多少真多少假？”
陆沉居然饶有兴致的询问任瑜和何柏清。
任瑜的脸色不太好。
“半真半假。”
何柏清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“颠倒黑白。”
“嗯？”
叶芸没能及时的跟上大家的思路。
“大家这是在说什么？”
陆沉拍了拍叶芸的脑袋，示意大家回重案支队。
“苏云阳猜到我是假意提出合作，而他将计就计。”
“然后队长再来了一个计中计。”
任瑜补充。
叶芸眨眼，她只是感受到适才两人在交谈之中看不见的火药味，却未曾想到会亲耳听到陆沉如此解释。
“那苏云阳明知道这是计还要往里钻？”
叶芸不太理解这个逻辑。
“他会这么做。”
陆沉十分笃定：“他自忖聪明，又一心想要打败我，肯定会将我的设计认为是一种挑战。而他在接受挑战的时候，故意放出烟雾弹，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拿到虚假信息。”
陆沉顿了顿：“但是若想要让我相信他的虚假信息走向偏路，就必须在假消息里掺杂着真实。”
叶芸绕了一个圈子才想明白陆沉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这会他们几人已经搭乘电梯来到了重案支队，和其他队员打了声招呼后，他们又进了内间办公室，继续讨论。
“那你的意思是说，”叶芸有些不可思议，“刚刚苏云阳说的话，我们不能全信？而且我们还需要判断那话的真假？”
陆沉点了点头，他的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反倒是任瑜和何柏清，眉眼间都有几分不甘心和愤慨。
大许除了陆沉，面对苏云阳的人，都容易产生这样的情绪。
“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。”
陆沉就是这样的存在，在大家意志消沉受到打击的时候，总会及时的站出来，成为指引大家的明灯。
“我们现在聚在一起，就是要根据手中的证据判断真假。”
“在此之前，我提醒大家。”
陆沉又顿了顿，冷厉的视线扫了大家一圈后才缓缓开口。
“永远不要相信苏云阳，也永远不要指望苏云阳会合作，他就是一个疯子。所以这次审讯之后，除了我，其他人都不允许再去审讯苏云阳。”
陆沉是队长，他说的话大家自然会遵守。除此之外，所有人都坚信，陆沉是会带领他们查明真相的，那么，他们对于百分百服从没有任何的异议。
“是，队长！”
在喊出这一声的时候，叶芸居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。
似乎感受到大家回应声里的信任，陆沉难得的挑了挑唇角。
“那么我们就先从夏天和苏云阳的关系分析起。”
“苏云阳的意思将夏天摘得很干净。”
谈及要事，任瑜也很大胆的开始表明自己的意见。
“表面看上去，夏天的确是给他提供身份又需要保护他的人。但就拿苏云阳瞒着夏天回国，在需要资金的时候又得自己想办法这一点来看，夏天并不听从于苏云阳的命令。”
“假设这两人在组织里的地位是平等，”叶芸也积极说出自己的想法，“那么与其说夏天是在保护苏云阳，不如说是在监视苏云阳。这样一来，夏天和苏云阳的行为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。”
“小叶的这个思路不错，我们在查夏天许旭以及海信集团的时候，是可以往这个思路考虑的。”
何柏清很赞同叶芸的想法。
“同时，如果我们假设夏天是需要监视苏云阳的，那他在苏云阳出事后又这么积极的营救苏云阳，那么苏云阳在组织里的地位可不是他说的那样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认为。”
在听完了大家的想法后，陆沉才开口。
“苏云阳刚刚在表明自己的身份时，刻意将苏言拿出来证明自己的话，他越是想要用苏言刺激我，就越表明，那段话是在骗人。”
“苏云阳拥有了夏善业这个身份后，所做的事情，肯定不止是在M国与其他毒枭建立合作关系这么简单。”
“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性？”
叶芸灵光一闪。
“苏云阳拥有着组织里的一些核心资料，他因为私人原因回国最后发生意外被抓。夏天说是要营救他，不如死害怕他将那些秘密说出来。”
当然，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私人原因是什么。
苏云阳恨陆沉入骨，才会在得知陆沉再次收获幸福后，忍不住回国破坏。那么，这件事就有矛盾点了。
“苏云阳的确憎恨队长，但是，”很快，任瑜就提出了这个矛盾点，“他常年在国外，是怎么知道队长的近况，进而跑来惹是生非的？”
“我也不明白这一点，”何柏清补充，“就拿杨铭模仿苏言杀人这个案子来说吧，他肯定是在回国后才能够知道这件事，进而被我们发现踪迹。”
“那么就是说，”叶芸干脆替这两人总结了句，“苏云阳其实是因为其他原因回国，然后再跑出来惹是生非的。”
“如果真的是这样，我们就需要查清楚，苏云阳回国的原因了。”
何柏清重重的呼了口气，案件越复杂他的精力就也是跟不上。
任瑜也开口：“我觉得那个路易还需要查一查，从他身上获得线索比从苏云阳身上获得线索更加容易。”
叶芸赶紧点头。
虽然她还没有见过路易，但见过苏云阳后，她认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苏云阳还要恶毒的了。
“大家分析得都没错，这些都是我们接下来调查的重点。”
陆沉的眉头有些许抖动。
“但刚刚芸还说对了一点。”
大家讨论得热烈，一时还不知道陆沉说的是哪件事。
叶芸也不记得了。
陆沉又拍了拍叶芸的脑袋后才开口。
“刚刚你不是说，夏天是担心苏云阳说出某些秘密才要救他的吗？”
叶芸点头。
“不然我找不到夏天冒着这么大风险救苏云阳的理由了。”
陆沉微微一笑，眸中却是寒光毕现。
“这件事应该反过来说，是苏云阳以那些秘密要挟夏天必须救他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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